13年的社工職涯全獻給精障朋友,投入此領域的原因一點也不偉大,純粹是通過面試,然後就到職了。13年來,我幾乎做盡精障者社區服務的所有類型工作,就業服務、社區外展、個案管理、居住服務以及會務工作等,這些經驗讓我更了解精障朋友與其家庭,也看到了他們更多面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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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說: 影片「我是瘋子,我不是瘋子」。

但是今天我沒有要分享我家訪一個打赤膊、身上滿是刺青、邊抽煙嚼檳榔,邊述說「這世界上真的有鬼,我媽跟醫生都亂講話,我明明就有看到,還騙我說沒有!」的精障求職者故事,也不是要說精障女性與遊民生下一個小孩,她用冷水泡奶粉、不知道何時該換尿布,然後小孩被家庭暴力防治中心帶走寄養的悲慘人生,我想分享的是阿咪的故事。

那時我才大學畢業沒多久,和一位同事一起在專做手代工的庇護工場服務20幾位精障朋友,阿咪也是成員之一,中年婦女、身材肉肉的、人如其名笑起來眼睛總是彎出美麗的弧線,名義上與身為大專生的姪子同住,事實是姪子常常不在家,半獨居的阿咪經濟來源靠著嫁出去的妹妹供應,妹妹有自己的工作與家庭,無法時時盯著阿咪吃藥及生活,所以阿咪常常忘記或多吃藥,也常常在路邊看到好看的瓷器就把一週的生活費花光,帶著沒啥實用性的器物回家。儘管有時他的行為舉止讓人好氣又好笑,但阿咪著實是個善良可愛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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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說: 影片以正名的方式強調每個人的獨特性`

希望大眾拿掉病理的眼光。

一如往常的下午,收音機的廣播聲陪大家做文具加工,阿咪剎地大拍桌子,站起來怒斥「不要這麼大聲罵我!」我靠近詢問,阿咪生氣地說:「XX在我耳邊一直罵我,我又沒做錯什麼!」我跟XX面面相覷,因為沒有人聽到XX開口說話,我強作鎮定安撫阿咪,但我鼓響般的心跳與微微發抖的手都在提醒著自己「我害怕」。

我害怕阿咪攻擊我,也對於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受到症狀干擾的病友感到害怕,我也震驚於平常和順可愛的人受疾病影響時會如此不同,這個病很可惡,更可惡的是這個病帶走了阿咪。阿咪的自我了斷對我的打擊很大,我不斷地想我是否太嚴格?我是否忽略她缺乏支持的生活?最後我還能做什麼?

精神疾病就是大腦生病,需要家人、朋友以及社會大眾正確的認識與對待,如果你對於癌症、心臟病等身體生病的人有惻隱之心,對於大腦生病的精障者為何沒有?身為打混13年的社工,我有一個願望,希望精障者不要被污名,那麼跟阿咪一樣的精障朋友,在社區裡、在你我身邊需要幫忙的時候,能夠有人察覺異狀給予幫助;平等地對待他們,讓他們可以在社區生活著,就跟你我一樣。

本篇圖文由「社團法人台北市康復之友協會」提供並同意公開。

社團法人台北市康復之友協會」值得您進一步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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